火紅年節思“儉素”

新春佳節，當屬一年最紅火時。辭舊迎新、走親訪友之際，作為“形象大使”的禮品一族自然頗受關注。君不見，如今各地的禮盒紛紛打出“文創”旗號，可種種“中國風”“傳統風”，常常成了“奢華風”。這倒讓人想起“儉素”一詞。

“儉素”何謂？宋代史學家司馬光訓子文《訓儉示康》有言：“眾人皆以奢靡為榮，吾心獨以儉素為美。人皆嗤吾固陋，吾不以為病。”類似的話，《莊子·天道》曰：“靜而圣，動而王，無為也而尊，樸素而天下莫能與之爭美。”

諸位先賢為何如此崇尚“儉素”，甚至視之為“至美”呢？老子《道德經》第十九章有句話說得明白：“見素抱樸，少私而寡欲。”此處之“見”“抱”，不是普通接觸，而是入心入肺地領悟到“素”“樸”的真意。此處之“素”“樸”，也是儉素，就是清新之致；而真正回歸到了儉素，也就是返回質樸狀態、純潔本性，還本心以清明。

司馬光在《訓儉示康》文中還列舉了歷史上和當時一些“以儉立名，以侈自敗”的事例，指出“儉則寡欲”“侈則多欲”。此言與老子之意一脈相承，有位者若動貪念，就會不按正道辦事，招致禍患；老百姓若貪，也會敗家喪身。“侈，惡之大也”，西晉文學家傅咸也說：“奢侈之費，甚于天災。”司馬光所闡述“以儉素為美”之道理，乃至被稱為“白菜縣令”的徐九經、“青菜官員”的海瑞等人的高風亮節，對當下不仍然是上佳鏡鑒么？放眼看去，且不說商場職場上的交往接洽，就是普通百姓的婚喪嫁娶、親友聚會，有哪一個不追時髦、講“檔次”、論排場？似乎缺了奢華狂歡，就淡薄了人情、失了面子、跟不上潮流。可在這種浮華攀比中，大家又得到了什么呢？

年節之際，懷念儉素，懷念簡單，懷念純粹，是一種呼喚。“儉”與“素”，不應僅是一種社會生活方式，也當成為處世哲學和人生圭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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