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5-14 05:53:47
來源:北京青年報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如何面對過失,不僅是一門藝術,也是測定道德境界高低的尺子。
日前,網傳廈門大學新版教務系統內推出“可舉報同學簽到情況”功能,引發廣泛關注。該校教務處回應稱,此事非學校行為,系與學校合作的校外公司私自在系統中加入該功能,目前該功能已關停,涉事公司已提交情況說明并向校方道歉,校方將發布通知向學生解釋情況。
這則新聞觸動了眾多網友的神經,在社交媒體上出現了三個相關議題的爭論。
【資料圖】
一是寬容逃課和不寬容逃課的雙方展開的激烈辯論:“誰讀大學沒逃過課?”“為什么覺得大學逃課是理所當然?”“都讀到大學了,還覺得大學教育和高中之前的教育一樣只是讀‘書’,那我覺得你的大學教育可能缺乏收獲。”
二是質疑軟件購買方的自證清白。在這個議題下,基本是清一色的“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觀點:“甲方沒要求,乙方會自己增加業務?”“學校沒驗收,就投入使用嗎?”
三是對供貨方背書的五味雜陳:“背鍋公司!”“樂意背鍋,軟件公司在客戶群體中的口碑怕是不降反升。”“背后的原因令人暖心:合作方自愿為了教育事業無償加班多寫幾行代碼。”
這三個議題,無意中都回避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當代的大學校園,學生逃課究竟是個別行為還是比較普遍的現象?高校對治理逃課現象該承擔何種責任?又該采取何種既有效又道德的手段?
一連串被網友忽略的問題,歸根結底是一個問題:學生對知識的興趣度。如果讀大學是為了追求知識、追求真理,學習知識就是驅使學生奮發向上的直接目標。當大多數學生樹立了這樣的目標,大學課堂就不至于要靠考勤來維系面子,軟件公司也沒必要煞費苦心研制監控學生簽到的功能了。
如果是為取得文憑而不是為追求知識,如果沒有嚴格的考核機制,逃課也不影響畢業,那么逃課者就會習以為常,對逃課說不反而顯得“另類”。如果形成了這樣的輿論氛圍,逃課被當作一種權利,對逃課的治理涉嫌“侵權”,那么原本簡單的問題就變得復雜了。
逃課是一種“病”,得治。只是這種“病”的主體可以是一維的,也可以是三維的,不能一概而論。逃課的行為主體是少數學生,這個群體屬于直接的“病號”;逃課也可能緣于老師課堂講授的知識陳舊,或者傳播手段單調,這樣的知識傳播者也可能是造成逃課現象的“病號”;第三維的逃課“病號”,還可能是教務部門設計的課程體系出現問題,課程安排不合理間接導致學生逃課。
對于唯文憑是求卻不愿付出艱辛努力的學生,堅持高等教育的程序正義,規定學生完成應當接受的全部學時學習,這樣的考勤雖然是外在的強制,起碼可以避免文憑明顯貶值。對于無故逃課的學生有所懲罰,這是對學生負責而非過多的干預。
學生逃課,任課教師也要有所反思。在知識迭代加速的今天,大學教師掌握的知識需要經常升級。作為知識傳播者,如果不能把前沿的知識傳授給學生,學生對缺乏新意的知識感到乏味甚至產生厭倦情緒,逃課就成了一種“無聲的評教”方式。
學生逃課,責任也可能與教務管理有關。當下高等教育基本實行了學分制,大類培養也在積極推進中,不論是學分制還是大類培養,實質是給學生選課的自主權。而實際情形是,學分制的課程,只能在本專業的“小鍋”里有限地挑選;大類培養,本該是不分學科門類的學分累積,即在學校“大鍋”里任選課程,但大多數高校只是兩個相近學科的“內循環式”選課。
河面窄,河底淺,這樣的“課程籬笆”不拆除,一些大學生要么逃課,要么就再現徐庶式“身在曹營心在漢”。心不在焉的學習,又何嘗不是一種悲哀?
治理學生逃課,需要重塑知識權威,讓學生意識到知識的重要和神圣,只有他們崇拜知識才會渴求知識。為此,大學教師需要完善自身。康德將自己的“圓滿”作為一項嚴格的對己義務,“圓滿”意味著自己在各個方面的完善。這樣的“圓滿”雖然只是個遠大的目標,對于教師來說卻必須朝著這樣的目標努力。教師為上好課下的功夫越大,他的課堂教學效果也就越好,課堂教學效果好了,逃課的學生自然少了。
治理學生逃課,不妨改變現在的學費繳付模式,改用類似飯卡的刷卡付費模式,每一個學時刷卡付費一次,既讓學生切實感受到知識付費制度,又通過按學時刷卡付費的方式把學生“請進教室”。這樣的按學時付費制度,培養的是學生尊重知識、珍惜財富的習慣。付費而不聽課,良心懲罰的是付費者自己。而開學一次性繳費,幾天過后,一些學生再逃課就不那么“心痛”自己交的學費了。
造成學生逃課的原因多樣,對于逃課現象的治理,需要從學生、老師、學校等多個維度“內外兼修”,既要治標更要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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