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聞速遞:梅第揚:前行路上,千萬不能辜負音樂

2022-08-29 06:38:30

來源:北京日報

兩度因故延期,旅德中提琴家梅第揚終于回到北京,攜手中國愛樂樂團帶來新樂季開幕音樂會。“兩次延期,讓我對這場音樂會有著成倍增加的期待。”他說。對于北京和中國愛樂,梅第揚始終有一份不一樣的感情。自從9歲來到中央音樂學院附小,一路讀完中學、大學,這位“主場樂迷”看過樂團無數演出。這次,他與樂團奏響中提琴版的埃爾加《E小調大提琴協奏曲》,一曲結束,全場沸騰,作曲家筆下的戰后傷感、追憶亡妻的情思,在琴弦間流淌,淋漓盡致。

作為古典音樂“天花板”柏林愛樂樂團的新任中提琴首席,梅第揚獲得了無數贊譽,這位28歲的年輕人,卻比外界要冷靜許多。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加入柏林愛樂創造歷史

即便不熟悉古典音樂的人,也不會對“柏林愛樂樂團”的盛名過于陌生。今年2月,這個有140多年歷史的古典音樂“天團”終于有了中國音樂家的身影——旅德中提琴家梅第揚經過重重考核,成功成為空缺兩年之久的中提琴首席。消息傳回國內,業內、媒體和樂迷們震動了。

但梅第揚本人始終很冷靜。隨著今年10月赴任時間的臨近,他的心底總是縈繞著一種不舍。“我沒有想到會這么快離開慕尼黑愛樂樂團。”梅第揚說。2019年,在慕尼黑音樂學院就讀研究生時,他接到慕尼黑愛樂的正式邀請,擔任樂團歷史上首位中國中提琴首席。當時僅有25歲的梅第揚是弦樂聲部最年輕的樂手,“坐在我后面的中提琴手都有30年左右的樂隊經驗了,但我能感覺到這個集體都在支持我。”在得知梅第揚考入柏林愛樂后,樂團特地在社交平臺上發文,半哭半笑地與他告別。

一切的潛臺詞是,梅第揚的演奏水準備受肯定。他曾與在柏林愛樂工作多年的老首席共同參加過一個音樂節。“他聽過我的演奏后,告訴我一定要去試一下柏林愛樂,沒有人比我更適合這個位置。”初次相見,梅第揚只把這番話當成了兩人之間的客套和寒暄。“后來我才知道,他是個典型的德國人,不會說討好的話。每次見面后,他都會給我打電話,提醒我要有樂團的考試了,他的肯定給了我很大的信心。”

“首席”職位不是終點

梅第揚決定去拼一把。他記得,小時候剛開始學習音樂時,第一次聽到的錄音就是柏林愛樂的現場演奏,卡拉揚、切利比達克以及維也納愛樂著名指揮家伯恩斯坦,是他心中最偉大的“音樂三巨頭”,在兒時種下了他對音樂的憧憬。

“我沒有想過一下子就會考上。”梅第揚說,“我知道他們既需要演奏得好的,也需要有經驗的,對樂團來說,我還是太年輕了。”與梅第揚一起參加面試的有12位演奏家,其中不乏來自其他名團、經驗豐富的首席。兩天的現場考試里,梅第揚演奏了一首古典協奏曲、一首浪漫協奏曲以及理查·施特勞斯《堂·吉訶德》的中提琴樂隊片段,“每一輪演奏結束,樂手們都要參與投票。”梅第揚對大家的掌聲印象深刻,“我在慕尼黑愛樂時參與過很多次考核,我們只會自發地給自己認為演奏得好的人鼓掌。”

最終,梅第揚和另外兩位樂手站在大廳里,聽到了樂團宣布的考核結果。梅第揚入選了,他固然高興,但不至于狂喜。對音樂的熱愛與追求,讓梅第揚并未將“首席”的職位看作終點。“柏林愛樂的演奏家,不管坐在前面還是后面,都是毋庸置疑的頂級演奏家。”要在這樣的集體里工作,梅第揚很興奮,也有適度的“忐忑”,“音樂是最美好的,千萬不能辜負了它。”

希望有一天觀眾為中提琴而來

語速很快、情緒起伏不大的梅第揚,一直帶著一份冷靜和克制,某種程度上,他將自己的性格與中提琴相聯系。多數時候,在交響樂團的弦樂聲部里,處于過渡地帶的中提琴,存在感顯然不及小提琴和大提琴,以至于樂迷們間流傳著“馬善被人騎,人善拉中提”的段子。梅第揚理解這種調侃,但他更希望能改變大眾對于中提琴的某些偏見。

“中提琴很柔和,有些接近中國文化中的‘中庸’。”9歲那年,原本學習小提琴的梅第揚,遇到了剛從德國科隆音樂學院學成歸來的中央音樂學院中提琴教授王紹武。“老師問我,想不想跟他學習?我就試了一下中提琴。”多年后,梅第揚依然會為那個瞬間心動不已,“我知道,這個樂器比小提琴更吸引我,讓我覺得可以為它付出一生。”

梅第揚認為,外界對中提琴的“誤解”,與這件樂器沒有太多代表作有關。而自20世紀以來,稍遠如馬勒《第九交響曲》《第五交響曲》,近至葉小綱的中提琴協奏曲《井岡山散記》、陳其鋼《逝去的時光》中提琴版本等,國內外許多創作者開始重新發掘這件“被遺忘的珍寶”。梅第揚希望,有一天觀眾能夠不再只是為他而來,而是為中提琴而來。在更高的層面上,他還暢想著,音樂能進一步打破樂器的限制和那些“必須”之理,“藝術永遠追求的是人與人之間的共鳴。”

關鍵詞: 柏林愛樂 音樂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