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出土銅簋蓋身混淆一錯3000年

2021-12-08 05:08:53

來源:新京報

12月7日,房山琉璃河遺址考古發掘現場,北京市文物研究所琉璃河考古工作隊現場負責人王晶介紹M1901新出土的銅簋等文物情況。

M1901新出土的銅簋,器蓋內有銘文“白(伯)魚作寶尊彝”。

1974年,北京西南角,業已露頭的琉璃河遺址新發現兩座大墓,文物工作者旋即對其開展發掘,堇鼎和伯矩鬲(lì)先后出土——前者是北京地區出土的最大青銅器,后者是首博如今的鎮館之寶。自此,北京作為燕國都城的面紗被慢慢揭開。

2019年至2021年,北京市文化遺產研究院聯合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等8家單位,對琉璃河遺址的城址區和墓葬區開展了新一輪考古工作,其中,曾出土堇鼎、伯矩鬲的西周墓葬的重啟工作尤為引人注目。

12月7日,新京報記者跟隨琉璃河考古工作隊探訪發掘現場,了解那些新發現的驚喜。

看點1

精美鏤空銅戈或為“舶來品”

當年由于地下水位高,1974年發現的兩座墓葬沒有發掘完整。2021年,為高質量地建設琉璃河國家考古遺址公園,加強遺址展示水平,考古隊對M1901(原IIM253)與M1903(原IIM251)兩座西周早期墓葬進行再次發掘。

此次發現,M1901新出土的銅簋與40多年前出土的圉(yǔ)簋紋飾相同,器蓋內銘文為“白(伯)魚作寶尊彝”,器內底銘文為“……王賜圉貝,用作寶尊彝”。值得一提的是,40多年前的那件圉簋,器蓋與器內銘文剛好與之相反。“同一件銅器,蓋與身的銘文應該是一致的,這兩件簋紋飾類似,又在同一墓穴被發現,我們判斷,它們的蓋、身在下葬時應是混淆了,一錯就是3000年。”北京市文物研究所琉璃河考古工作隊現場負責人王晶說。

王晶表示,這個新發現也證明,“(伯)魚”和“圉”實為同一人,對于西周的名、字制度研究,增加了確鑿的證據。

此外,新出土的青銅面具、獸面形銅飾、成組的銅車馬器、鏤空有銎(qióng)銅戈,紋飾精美、細節豐富,均為首次發現。

王晶重點介紹了鏤空有銎銅戈。“這件戈的紋飾非常精美,后面方形的部分是鏤空的,前部則是一個三角圓戈,這種器形,應該不是本地生產的,可能是來自當時中國南方、西南方,是非常珍貴的‘舶來品’,也說明這個墓主人的身份絕非一般。”

看點2

墓葬頭箱蓋板為目前北京所知年代最早

新發現的M1902號墓發現了目前北京所知年代最早的墓葬頭箱蓋板,在北方地區也較少見。箱內有銅提梁卣、銅尊、銅爵、銅鼎、銅劍、漆器、陶器等,組合豐富。棺槨及人體骨骼均保存良好,槨板上有整只殉葬狗,與狗同出了一件銅鈴。

“在這個頭箱蓋板里,我們發現了幾個小驚喜。”王晶介紹,一是包含青銅尊、青銅卣和青銅爵三件器物的青銅禮器組合;還辨識出了至少4件漆器,有一件可能是漆豆。“還發現了拆卸過的殉牲,經社科院考古所的老師判斷,可能是半扇豬。”

“整體來說,在這個墓葬,考古隊員發現了完整的漆器、銅器、陶器的組合,發現了頭箱蓋板,發現了木框最底下的一層席子,還有裹板,相當完整地揭示了西周時期墓葬的下葬過程,對還原喪禮制度有一定的幫助。”王晶說。

為填補以往田野發掘的空白,考古人員首次采用從槨室之外向內清理的“破壁發掘法”,對出土器物進行1/2清理,重點痕跡留取剖面。清理出多處以往未發現的漆器、織物交疊現象,首次辨識出北京西周青銅箭頭的木質箭桿、席紋等;首次成功提取到北京西周早期帶紋飾的絲織品。

看點3

遺址保護區域范圍遠超此前認識

此輪考古工作的另一個重要成果,是對遺址范圍有新認知。

工作團隊采用普遍勘探、重點勘探、抽樣勘探相結合的方式,完成重點勘探面積約32萬平方米,抽樣勘探面積45萬平方米,遺址的保護區域范圍為17.3平方公里,遠超過此前認識。

在城址區,城內新發現成規模的夯土建筑基址4處,大型水井7處。大型夯土保存之好、范圍之大,在西周考古遺跡中位于前列。最大型水井的井壙夯土寬度超過30米,深逾10米,分布在城南區域,說明西周燕都“穿井治城”的水平已經相當發達,大型水井的附近存在高等級建筑的可能性很高。

城址區還發掘西周晚期房址3處,說明琉璃河遺址在西周晚期仍有密集的人類活動現象。它們與西周早期大型房址共同組成西周各類型房址的豐富材料,對了解城內聚落形態、城市布局和建筑建造技術提供了資料。

■ 延展

琉璃河將建考古遺址公園

今年上半年發布的《琉璃河遺址保護規劃(2020年-2035年)》明確,未來在琉璃河,將以西周燕國早期遺存及其背景環境為主體,建設考古遺址公園,具備科研、教育、游憩等功能。本次厘清的西周墓地范圍超出原有認識的墓葬區邊界,表明琉璃河城外存在小型聚落就近埋葬的情況。對進一步了解琉璃河遺址輻射范圍和族屬分布具有價值,為遺址公園的建設奠定了良好基礎。

采寫/新京報記者 張暢

攝影/新京報記者 浦峰

關鍵詞: 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