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談 | 閑聊木心

2021-12-17 06:00:25

來源:新京報

采訪在理想國頂層的辦公室進行,陳丹青和“理想國”的總編輯劉瑞琳坐在一張辦公桌旁,面前是厚厚一沓《木心遺稿》的清樣打印文件。首批面世的這份遺稿大約共計16萬字,主要是木心晚年時期的筆記、備忘錄和作品草稿,整理工作目前還沒有完成。這只是木心尚未出版的作品的一部分,他還有更多文字,由于沒有留下任何標注,甚至筆跡都無法辨認的原因,暫時無法出版。在今天,木心幾乎已成為每個讀書人都知曉的名字。對他,人們有推崇,有贊賞,有質(zhì)疑,也有標簽化的誤解。在短暫的寒暄后,我們坐在桌邊,開始在交談中追逐木心在文字中留下的痕跡。隨著話題的延伸,這次談話也從采訪變成了閑聊,甚至一度自己說的話要比另外兩位還多。交談結(jié)束后,這痕跡可以說更清晰,也可以說更模糊。總之就像是他重新在房間里出現(xiàn)了,聽完我們的對話,然后等關(guān)于他的話題結(jié)束后,就起身拍拍衣服,繼續(xù)消失了。 

自媒體時代的木心

宮子:今天我們來,當然主要是紀念木心。你之前每年在木心的紀念日都會寫一些文章,轉(zhuǎn)眼這么多年過去了,你覺得還有多少想說的沒說出口呢?

陳丹青:他死后五年,我每年為理想國的《木心紀念專號》寫一篇回憶文章。2015年,木心美術(shù)館建成了,我又寫過很長一篇談?wù)撍睦L畫,放在2016年專號。那是專號最后一期。但2017年又寫了一篇,是倫敦國家圖書館叫我寫的,那年美術(shù)館辦了英國文豪的文物展,展品來自圖書館,他們蠻重視,聽說老頭子來過英國,就要我寫回憶,他們翻譯后,放在圖書館網(wǎng)站上。

宮子:你本人現(xiàn)在也象征性地變成了木心的代言人,大家一提到木心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也有人質(zhì)疑你是在“造神”。

陳丹青:他死了,然后有了美術(shù)館,我又在那兒做事,自然就變成目標啦。但我無法給他代言。代他什么言呢,你說說看?只有一個方便,我做他的事再不用征得他同意了。“造神”,是他們說的,你覺得這是造神么?從2006年木心出書直到現(xiàn)在,都有人在質(zhì)疑,說我是個托兒。好吧,他們覺得我是個托兒,我就是吧。

我的理解是,木心死去那年,自媒體已經(jīng)有了。人類從來沒遇到一個時期,有種媒介能讓一個人、一件事,傳播那么快,而且誰都可以加入議論。我跟木心的關(guān)系是件小事,可是被放大,被議論了。換在30年前,文學界這個出來了,那個出來了,出版界批評界都做同樣的事,報紙、雜志、研討會、訪談、見面會……集中議論某個作家,但那時不會說你“造神”。自媒體時代就是吃瓜時代,木心不是變成“神”,而是被自媒體變成一只瓜。

宮子:我覺得木心留下的文字,有一個特點是他太容易被斷章取義了。比如我看《木心遺稿》里面有句“每個女子都應該像清少納言那樣啊”。這話我們都知道就是個人在讀書時隨性的一句感慨嘛,但單獨挑出來,太容易被攻擊了——你什么意思啊,清少納言是日本封建社會貴族階層,她身上多少社會約束,讓每個女子都像她那樣,這不是和現(xiàn)代女性的個性解放唱反調(diào)嗎?我覺得這個時代,人們似乎無法容忍一個人去隨性感慨,你說的每句話都要負責任,都要有依據(jù)。

陳丹青:這就是自媒體時代,大家都能說一嘴。但現(xiàn)在的好處是,留言意見正反面都有,一個人被修理慘了,會有人出來說話。

宮子:那劉老師作為出版人,從出版《文學回憶錄》開始就有預料到木心在今天受歡迎的程度嗎?

劉瑞琳:最開始是2006年的《哥倫比亞的倒影》。那是木心書的簡體字版第一次在大陸出,立刻有人覺得他很有意思,后來作品一本一本地出,讀者越來越多。《文學回憶錄》是2013年出的。

宮子:當時他還在世,知道這個事情后有什么反應呢?

陳丹青:你在遺稿里會看到的。回國后他寫了很多感想。第一,很高興有讀者了,第二,感慨名聲來得太遲,反倒懷想默默無聞時。當他發(fā)現(xiàn)有名了,百感交集。

木心的“孤獨”與“通透”

宮子:但現(xiàn)在變成研究他的人太多了。我很好奇,不知道如果他還活著,看到這么多人研究他,寫他的論文,會是什么反應。因為我覺得,藝術(shù)家、作家可以很極端地分成兩類,一類是需要在研究里活著的,另一類呢一碰到研究就死了。

我覺得木心就是后面一類,野外的,如果把他抓到書桌上研究、剖析,他就死了。所以我不知道如果他看到這么多人研究他,他會不會重新躲起來。

陳丹青:哈哈哈,你很敏感啊!2014年上海圖書館舉辦《文學回憶錄》的活動,上千人參加,有位嘉賓是浙大教世界文學史的張教授,發(fā)言一開始就說得很妙,他瞧著整個大廳坐滿人,說:木心要是看到,一定會說:“不對的,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他說的非常對。

木心遺稿里有句話,說是做墓志銘:“不要寫我,你們寫不好的”。可是你不要信他。他很希望人家研究他,理解他,他最信賴的學者叫童明(劉軍),是加州大學教西方文學、研究尼采的,他們倆交談了好多年,眼下他也真的在做,但他要教書,時間少。我們還在等他把木心的專題研究做出來。

可是各大學的年輕人早已寫了不少木心研究論文,碩士的,博士的,我都看不過來。專門的木心作品研究會前幾年也成立了。最讓我驚訝的是,有三個人,完全業(yè)余,自行釋讀《詩經(jīng)演》,因為最難懂的是《詩經(jīng)演》,我們不知道該怎么辦。有個人做得特別好,是位干部,退休后花了五年時間,一字一句釋讀,這應該算是研究吧?

宮子:有時讀他像“藝術(shù)家哪里是要隱退啊,他是等著你來找他啊”這樣的話,會感覺這些看似俏皮又矯情的話語背后,其實不知道隱藏著多少辛酸和孤獨。我覺得木心是個孤獨的人。

陳丹青:你能看到這一層,不容易——你覺得你孤獨嗎?

宮子:還好。

陳丹青:還好?那你牛啊。我聽太多90后80后跟我講,他們孤獨得一塌糊涂。問題是,很多人感慨木心孤獨,是的,他當然孤獨,但說木心孤獨,什么意思呢?

宮子:他的這種孤獨也是在遺稿里看到,他有一句話,就和讀者說不要輕易去看破紅塵,看破紅塵容易,但補回來就難了。

陳丹青:你怎么理解?我不太懂這句話。

宮子:可能首先一點就是,他太通透了,他太了解人性了。就像一個心理學家——這個世界上最沒辦法解決自己內(nèi)心癥結(jié)的人是誰呢,就是心理治療師自己,因為他們太明白問題出在哪里了,所以根本無法給自己治療。我覺得木心也是這樣。

陳丹青:還是沒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同意,如果一個人看破人性,太通透,對創(chuàng)作未必好。以我了解的木心,他沒認為自己通透。他有很多困擾,他經(jīng)常犯傻,他在遺稿里寫了自己的傻。他寫小時候是全烏鎮(zhèn)最無能,最沒前途的人,什么都拿不出來。他不知道和我說過多少次,說年輕時太傻了,不會說話,不會做人,什么作品也沒有,他很晚才建立自信。

宮子:這可能是“通透”帶來的另一個壞處。有時候去創(chuàng)作一個東西,寫小說,或者畫畫,最好的那部分幾乎都不是創(chuàng)作者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干什么,而是近乎一種出神或無意識的狀態(tài),寫東西的時候可能自己都預料不到之后會發(fā)生什么。但木心有些太懂藝術(shù)了,看他在《文學回憶錄補遺》里提到一小段自己寫的東西,很清楚地知道該如何開頭,如何按照中國傳統(tǒng)的方式破題,接下來又該如何順承。這對創(chuàng)作來說并不是個好事情。

劉瑞琳:我好像有點理解你的意思,是說木心他太明白怎么樣去寫了,看得太透了,所以會影響他的寫作。可能木心說的那句紅塵看破了就補不回去了是這個意思,是吧?

陳丹青:有可能啊。不過我不認為這會影響木心創(chuàng)作,但會影響他寫長篇。魯迅和木心一樣,太銳利,不適合鴻篇巨制。別人攻擊魯迅寫不出長篇,只會寫短的,魯迅蠻生氣的,寫了雜文懟回去。但他是想寫長篇,寫楊貴妃,沒寫成。他跟木心是一類人,智性太高,看透。寫長篇必須很傻,像個螞蟻慢慢爬。木心曾說:喔喲!寫長篇需要巨大的人格。

劉瑞琳:這是不是也是木心先生一直沒有寫出長篇的一個原因,他一直有這個計劃。他從美國回來的時候有一個大本子,他就很明確這個大本子要用來寫《瓷國回憶錄》,然后只寫了開篇的一部分。

陳丹青:對,這個長篇的開頭現(xiàn)在還沒找到。他念給我聽過,然后沒下文了。魯迅,木心,都寫不出長篇。這和通透有沒有關(guān)系,我不知道,曹雪芹也通透啊,但他寫出了那么長的《紅樓夢》,長得要命。木心說起曹雪芹,說起陀思妥耶夫斯基,說起哈代,就很吃醋的樣子,我相信魯迅看到《紅樓夢》也吃醋的。

但我一點不認為木心和魯迅非得寫長篇。長篇是爬行動物的事,木心和魯迅是飛掠的。世界上已經(jīng)有這么多好長篇,我不會在魯迅和木心那里尋找托爾斯泰給我的快感。

木心的拙與傻

劉瑞琳:我們第二次去看他的時候,他晚上請我們吃飯,講了兩件事情。一個就是他要寫一本書,《讀者》,這個他也說了很多遍,而且第二天早上還和我們說“我昨天晚上已經(jīng)開始寫了”。另一個就是《瓷國回憶錄》。其實他到最后已經(jīng)沒有力氣寫了,但這就變成他心里一直惦記的兩件事。

陳丹青:當然,他老想做他做不到的事情,哈哈,這就是傻呀。

劉瑞琳:不過他剛才提到的一點讓我很好奇,他剛才說看了木心的遺稿,感覺還是那個熟悉的木心。但我看了后感覺不是之前發(fā)表的那些作品里的木心了。

陳丹青:你在他的書里會看到一個極其機智的人,精巧,講究。但他遺稿中的一半內(nèi)容,非常率真,老實,不打磨,直話直說。你會發(fā)現(xiàn)另一個木心。

劉瑞琳:所以我很想聽聽你的看法,因為你現(xiàn)在是這本書的第一個讀者。

宮子:我認為還是之前那種熟悉的木心,包括他之前發(fā)表的作品,像《文學回憶錄》,我也認為那里的木心是一個笨拙的木心,而不是機智。因為經(jīng)常讀到他評論一個小說,會說類似于好得說不出話來,讓人想眼淚汪汪之類的話,就像個嘴笨的人想夸一個東西好但又說不出多余的話來。這些絕不是一個聰明的評論者會寫下來的句子,聰明的評論者不會那么完全地把自己暴露在讀者面前。我認為這反而是木心的一種笨拙。

陳丹青:那你很厲害啊。木心其實很憨的,甚至很傻,真正精明的人不會這樣說話。我喜歡他就因為他矛盾,復雜,多面,而且懂得怎樣展示他的多面。他在已發(fā)表的文字里步步設(shè)防,但另一面,他整個兒寫作又是不設(shè)防的,極端個人的,根本不考慮外界。所以他在七十年代會受罪,他就是個書生,危險到門口了,他還在想他的詩。

宮子:可能這個話題牽涉到的另一個問題,就是木心他是如何看待“人”的。很有意思的一點是,讀木心能發(fā)現(xiàn),他仿佛是陀思妥耶夫斯基那句名言的反面——愛具體的人,不要愛抽象的人。感覺在他眼里,遠處的人、藝術(shù)的人、抵達不到的人,甚至散文里路邊萍水相逢的小攤小販,遠遠望去,都那么可愛;然而現(xiàn)實的人、具體的人,一走近了,仿佛便丑陋了。

陳丹青:哈哈哈,你再多讀。多讀了你會發(fā)現(xiàn)他說過同樣的意思。你會發(fā)現(xiàn)他在同一個問題上,有這個意思,也有那個意思,他會有很多說法,而且在其中享受快感。

罵聲的泛濫與批評的空白

宮子:另外借助木心,其實也可以反思我們現(xiàn)在的很多事情。比如對木心的攻擊,斷章取義地讀到其中一兩句話就開始罵,這是不是因為我們這個時代對審美的包容性也越來越小?

陳丹青:如今每個用微信微博的人都不被包容,不是嗎?你說他的話太直白,金句又多,太容易被人挑出來。是的,但也不是。自媒體時代的言論其實都被轉(zhuǎn)發(fā)、被曲解、被攻擊,這不是木心一個人的遭遇。我是覺得,誰質(zhì)疑,請寫出來,說明他讀了木心,注意到他,甚至在乎他,然后很多質(zhì)疑,很不以為然。很好啊,寫啊。

要罵,沒人攔得住,譬如郭文景。但罵有罵相,別弄得太難看。罵和質(zhì)疑是兩回事,質(zhì)疑就是批評。我非常渴望中國多一些文藝批評,文學的,音樂的,繪畫的,有嗎?誰要是長篇大論告訴我:木心不行啊,他的觀點、寫法、他所謂的美文,根本不行啊,然后我看了很被說服,那我會高興,說明還有認真的人,愛文學的人,說真話的人。

有嗎?你告訴我。大多是粗鄙的,東一句西一句,吐口水。這么多年了,看不到認認真真的批評,哪怕千把字短文,駁斥喜歡木心的人,看高木心的人,而且言之成理,那我會非常高興中國又出了個人。

粗糙,粗鄙,粗暴,我們周圍還有什么呢?這樣一個話語環(huán)境,木心干凈,確實討人厭。可是誰看過木心的書,誰真的喜愛他,一聊就知道的。尤其是年輕一輩,心思很干凈,很誠懇。六年來我親眼看到來很多青年讀者,每周收到木心讀者的信,什么感覺?大多是很文弱,很內(nèi)向,很淳樸的人,迷途羔羊似的。他們未必真懂,可是為了木心哪句話,誠心誠意老遠來烏鎮(zhèn),展廳待很久,來好幾次,還會哭。

當然,很多游客是為了蹭空調(diào),拍照,那也好啊。美術(shù)館就是讓人來逛來玩的嘛。

木心留下的追憶與反思

宮子:是的,年輕人中喜歡木心的很多,而且很純粹。我忘記是誰說的了,在中國不會有人讀了莫言的書就想去見見莫言這個人,但是讀木心的書會。

陳丹青:梁文道說的。他說一個魯迅,一個張愛玲,一個木心,人們讀了他的書,還想見這個人。我不能說沒有其他人,但這現(xiàn)象是很奇怪。今年還有人給木心寫情書,字跡娟秀,“我愛你”。每次看見有信,以為是給我的,一打開,寫給木心。當然這是少年期的心理投射,我相信每個中國作家都收到過不少情書,區(qū)別是,木心已經(jīng)死了呀。

剛才你說的那個考試寫木心的同學,我關(guān)心他后來做什么了。少年人容易喜歡木心,真正讀書,相信書,都是十來歲的事。眼下00后讀者也出現(xiàn)了,他們在喜歡一個至少爺爺輩的人,但未必會喜歡自己的親爺爺。他們真的愛木心,我很奇怪。

宮子:我是來到書評周刊做編輯了。不過,木心很多時候也讓我反問自己。假如我收到了一篇木心那樣的書評,里面說一本新出版的小說——“寫得真好,好得像是一個人在笑的時候眼淚汪汪”,我會給它發(fā)表嗎?這是我經(jīng)常反問自己的一個問題。

而且就像你之前在一期凡·高的視頻里說的,每年看藝考生的畫,那個技巧給凡·高一輩子他都畫不出來,但那些畫你看了,就很想死。我有時收到的書評也是,邏輯觀點特別充分,論證很完整,但我看了,也想死。我去798藝術(shù)區(qū),看展覽,看作品旁邊的那些展語,也想死。

陳丹青:你今年多大?27歲?好吧。等你37歲、47歲,不要變成他們。你要知道,他們年輕時恐怕也跟你一樣,也對上代作家的文章嗤之以鼻,結(jié)果漸漸變成你說的這種,職業(yè)批評家,職業(yè)教授,然后給一個20后讀到了,想死。

宮子:所以我們今天會紀念木心,也是因為像這樣一個人,那樣的一個干凈的世界的人,他離開了,而且離我們越來越遠,再不會有這樣一個人再走回來了。

劉瑞琳:從他的作品集到《文學回憶錄》,再到現(xiàn)在這個《木心遺稿》,我越來越覺得木心是一個特別可愛、有趣的人。我也很難說清楚他究竟是怎么樣的,但他的那些話別人是說不出來的,就是沒有這種人了。馬上要出《木心遺稿》,我心里會有點不安。經(jīng)歷了幾次木心的書出后,有很多人喜歡,也有人要罵。就是一方面總有人在非議,另一方面總有讀者在催問,怎么還不出、怎么還不出。

宮子:我倒是覺得無所謂,做書嘛,把書給到喜歡的讀者手里就好了。博爾赫斯的全集一輯兩輯三輯地出,難道每本都好嗎?里面有多少是他給阿根廷報紙寫的用于謀生的邊角料啊。馬爾克斯和石黑一雄,連演講都要給他們做成書,真有這個必要嗎?所以我覺得只要有一部分讀者真心期待就好了。

陳丹青:再說一個《木心遺稿》的事。他寫了好多人名。我分辨了,其中部分是他上海美專所有同學的名字。部分是他工藝美術(shù)工廠,就是他遭罪的單位里幾乎所有人的名字,非常長,還有就是他家人,包括傭人一共18個。有兩個原因,一個是老了,他在回想,他再也見不到他們了,都死了,老了。80歲前后,他開始回想這些人。而且這種回想非常真摯、樸素,連名帶姓,一個個寫下來。我做不到,我不會回想全班同學的名字,而且寫出來。

還有一個,他在練記憶力。我認識他時他比我現(xiàn)在還年輕,快60歲了,我們聊天常想不起某個名字。他說,保持想,直到記起來,這樣會鍛煉記憶力。他真的這么做了。

魯迅是不會善視我的,背后斥我為“資產(chǎn)階級”。張愛玲是瞧不起我的,她會轉(zhuǎn)身借用了蘇青的話:“我又不是寫給你看的。”——剩下的便是我對魯迅的敬重和對張愛玲的贊嘆。——《木心遺稿》

一朵花,一部小愛情。一樹花,那要耗費多少心思呀。——《木心遺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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