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政府兩探黃河河源

2021-12-13 06:37:16

來源:北京日報

黃河是中國的母親河,也是中國交通運輸?shù)拇髣用}。清朝入主中原,面臨生產(chǎn)、生活方式的重要轉(zhuǎn)變,糧食生產(chǎn)和漕運日益成為清政府所必須。為此,清政府早期曾對黃河源頭進行過兩次重要的勘察,并留下了重要的記載。

康熙四十三年初探黃河河源

清政府第一次派大臣到青海查探黃河源頭是在康熙四十三年(1704年)。據(jù)《清實錄》記載,康熙四十三年四月三日,清政府決定派遣侍衛(wèi)拉錫和侍讀舒蘭前往青海探查黃河河源。康熙在上諭中稱:“黃河之源,雖名‘古爾班索羅謨’,其實發(fā)源之處,從來無人到過。爾等務(wù)須直窮其源,明白察視其河流至何處入雪山邊內(nèi)。凡經(jīng)流等處,宜詳閱之。”

從北京到青海,路途遙遠。青海屬于高海拔地區(qū),氣候寒冷,天氣多變。在古代交通不便的情況下,實地考察談何容易。

后來拉錫回到京城奏報:他們于四月初四日自京起程,經(jīng)過大約一個多月的奔波,于五月十三日到達青海;十四日至呼呼布拉克。在這里,他們與貝勒色卜騰札爾會合共同前行。六月初七日到達青海的星宿海以東地區(qū)。他們發(fā)現(xiàn),當?shù)赜袃蓚€大的湖泊,即“鄂陵”和“札陵”。這兩個湖很大,周圍均約三百余里。兩湖之間相隔三十里。六月初九日,他們到達了星宿海。蒙古名“鄂敦塔拉”。他們登上星宿海周邊的高山,看到“星宿海之源:小泉萬億不可勝數(shù)”。星宿海的南面有山,稱“古爾班吐爾哈”;西南有山,稱“布胡珠爾黑”;西有山,稱“巴爾布哈”;北有山,稱“阿克塔因七奇”;東北有山,稱“烏闌杜石”。其中三座山下有諸多水泉。即:南面的“古爾班吐爾哈”;西面的“巴爾布哈”和北面的“阿克塔因七奇”。三山之泉,流出三支河,三河東流入札陵澤。自札陵澤一支,流入鄂陵澤。自鄂陵流出,乃黃河也。此外,“星宿海”周邊其他山上的泉水與平地上的泉水,也匯流為小河,數(shù)目不可勝數(shù),也盡歸入黃河東下。應(yīng)當說,至此,他們已經(jīng)基本完成了康熙交辦的勘察黃河河源的任務(wù)。

拉錫還奏報說:他們自星宿海,于六月十一日回程。向東南行二日,登哈爾吉山。見黃河東流,至呼呼托羅海山;又南流繞撒除克山之南;又北流至巴爾托羅海山之南。次日,至冰山之西。其山最高,云霧蔽之。蒙古言:此山長三百余里,有九高峰,自古至今未見冰消、終日云霧蔽之,常雨雪,一月中三四日晴而已。自此回行。十六日,至席拉庫特爾之地。又向南行,過僧庫里高嶺。行百余里,至黃河岸。見黃河自巴爾托羅海山,向東北流。于歸德堡之北,達喀山之南,從兩山峽谷中流入蘭州。

拉錫等在蒙古人幫助下完成任務(wù)后向康熙的奏報,有路途和勘察的時間節(jié)點,有當時看到的大體情況。同時,他們還根據(jù)康熙的指示,利用指南針校正方向,繪制了黃河源頭的圖像呈報。他們對于自古以來的各種傳聞和記述,予以辨別和澄清,認定扎陵湖以西三河均為河源。據(jù)此所繪的《星宿河源圖》,中間一支河流最長,傾向作為黃河正源。清政府確認了他們的報告。應(yīng)當說,清政府大體完成了第一次實地考察。

康熙五十六年(1717年),清政府又派喇嘛楚兒沁藏布、蘭木占巴和理藩院主事勝住等人受命再次勘測黃河河源,并予以實地測繪。次年清政府組織編繪《皇輿全覽圖》時,吸收了他們的測繪成果,為后人留下了較為可信的考察依據(jù)。

乾隆四十七年二探黃河河源

清政府第二次組織對黃河探源,在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此前,黃河再次泛濫,并在河南青龍崗一帶“漫口和龍未就”,大學士阿桂受命前往治理。黃河事務(wù)再次引起清政府高層關(guān)注。乾隆接受章嘉呼圖克圖的建議,專門派遣大學士阿桂的兒子、乾清門侍衛(wèi)阿彌達前往青海,告祭河神,并進一步勘察河源。七月,阿彌達返回復命。

阿彌達等人這次勘察的最大收獲,是推進了對黃河源頭的認識。他們發(fā)現(xiàn)黃河真正的源頭不在“星宿海”,而是應(yīng)繼續(xù)向西南,上溯到有黃色水的地方。

阿彌達奏稱:“星宿海西南有一河,名‘阿勒坦郭勒’。蒙古語‘阿勒坦’,即‘黃金’;‘郭勒’,即‘河’也。此河實系黃河上源。其水色黃。回旋三百余里,穿入星宿海。自此合流,至‘貴德堡’。水色全黃,始名‘黃河’。又阿勒坦郭勒之西,有巨石高數(shù)丈。名‘阿勒坦噶達素齊老’。蒙古語‘噶達素’,‘北極星’也。‘齊老’,‘石’也。其崖壁黃赤色,壁上為天池。池中流泉噴涌釃為百,皆作金色。入‘阿勒坦郭勒’,則真黃河之上源也。”

阿彌達等人這次勘察黃河源頭的結(jié)果,特別注意了黃河色黃的特點。應(yīng)當說,這次清政府為解決黃河災(zāi)害所進行的祭祀河神并對黃河源頭再次勘察,抓住了特點,進一步增進了人們對黃河的認識,其結(jié)論更易為人們所信服。

面對勘察黃河源頭取得的進展,乾隆十分高興。為此,他做出一系列舉動:一是專門撰寫《御制河源詩》,二是親自撰寫《御制河源按語》,三是親自撰寫《御制河源簡明語》,四是命令編撰《河源紀略》,并收入即將完工的《四庫全書》以紀其功。《四庫全書·河源紀略》中的“提要”記載:“星宿海西南三百余里,有阿勒坦郭勒水色獨黃;又西有阿勒坦噶達素齊老,流泉百道,入阿勒坦郭勒,是為黃河真源。為自古探索所未及。”由此可知,乾隆肯定了阿彌達等人勘察黃河源頭的結(jié)果。

應(yīng)當指出的是,清政府兩次組織對于黃河源頭的勘察,其成果為后世對黃河源頭的認識打下了堅實基礎(chǔ)。清政府之所以能夠在康乾時期,進行這樣的勘察,是與當時實際控制西域、青海等地的政治環(huán)境分不開的。從西北到西南,邊疆各民族融合的條件初步形成。特別是滿、漢、蒙古等民族語言文字的溝通、交流障礙得以初步消除。這無疑為實際勘察黃河源頭,提供了難得的條件。

當然,對于親身到達黃河源頭勘察的勇士——拉錫、舒蘭、色卜騰札爾、阿彌達等人的業(yè)績,值得永遠紀念。依據(jù)他們的勘察成果編撰的《河源紀略》和齊昭南撰寫的《水道提綱》等著作,也為進一步探求黃河真相提供了難得的資料,值得學習和參考。

(作者為中國人民大學教授)

關(guān)鍵詞: 河源 黃河 清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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