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8-27 01:30:52
來源:互聯(lián)網(wǎng)
全球突如其來的新冠疫情,使得中國的戲劇市場在2019年年末達到近20年來“全球化”頂峰時刻之后,忽然面臨“自產(chǎn)自銷”的困境。整個2020年,一方面市場上源源不斷的引進戲劇作品瞬間降為“0”,另一方面,大規(guī)模巡演的商業(yè)制作也時常因為各地的疫情散發(fā),而面臨取消、延期或上座率限制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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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音樂劇、《永不消逝的電波》等熱門舞劇和因建黨百年而創(chuàng)作的大量主旋律作品仍然支撐著2020年至2021年的演出市場。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如何在體制內(nèi)的主旋律創(chuàng)作、市場的商業(yè)化主導創(chuàng)作之外,讓更多的獨立創(chuàng)作者、青年創(chuàng)作者有機會去做自己想做的作品,讓更多元化的作品能夠有機地出現(xiàn),是接下來表演藝術市場特別需要關注的問題。
大概在20年前,初入戲劇領域的我,曾參與過北京大學生戲劇節(jié)的發(fā)起與主辦。在那個戲劇生產(chǎn)和創(chuàng)作仍然主要為國有劇院團占據(jù)、大部分“戲劇人”都來源于“中戲”“上戲”的時代,綜合類大學的劇社以其旺盛的創(chuàng)作源泉和跨學科的知識背景,給戲劇領域帶來了一定的“造血功能”。很多年輕而有才華的戲劇愛好者實踐者,經(jīng)由“大學生戲劇節(jié)”的展示平臺和激勵,由其他專業(yè)奔向了終身的戲劇奮斗之途。
那之后,我自己也參與過多種不同類型的戲劇創(chuàng)作與制作,如《暗戀桃花源》這樣的成熟商業(yè)制作,歷年“表演藝術新天地”中與不同藝術家合作的委約創(chuàng)作,這些創(chuàng)作類型都或多或少地豐富著我對于創(chuàng)作的體會和思考。我深刻地意識到,在主動性的商業(yè)制作和“命題作文”式的委約創(chuàng)作之外,戲劇舞臺或整個表演藝術領域,還有許多躍躍欲試的年輕人和種子,在萌動,在發(fā)芽,在默默生長。但由于它們常常局限于小的創(chuàng)作者或愛好者群體內(nèi)部,很難被外部所觀察或注意到,也很不容易得到各種資源和資金的幫助。由于“光照”和“營養(yǎng)”的不充分,這些作品難免草草收場,或是創(chuàng)作完之后難有后續(xù)。
所以,有意識地設計一種針對這類作品的扶持計劃,如何溫柔地介入、卻又不干預那些自發(fā)的主動性創(chuàng)作,便成為我的“思考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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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灘31青年創(chuàng)藝計劃,某種程度上就是這個思考題的答案。這個計劃是由“前灘31文化演藝中心”與“愛丁堡前沿劇展”聯(lián)合發(fā)起的一項青年藝術家扶持計劃,我與何超瓊女士共同擔任了聯(lián)合發(fā)起人,希望為優(yōu)秀人才與作品創(chuàng)造被更多觀眾看見的機會,同時也期待搭建一個青年表演藝術人才交流新平臺。這項旨在挖掘、培育、孵化中國表演藝術領域青年藝術家的扶持計劃,有三個特點:
第一,它針對更跨界的表演藝術作品。雖然“表演藝術”仍然是最重要的特質(zhì),但用到的手段卻希望是越跨界越好,而不僅僅是戲劇、戲曲、舞蹈的單一語匯。因為這些年在國際舞臺上,最常讓我們感到眼前一亮的,就是這種“多語言、多手段”的作品,不同門類藝術家的合作,會帶給作品更豐富的質(zhì)感。
第二,為了保障所選擇的作品最終能夠得到多維度的認同,我們?yōu)檫@個計劃配套了一個“豪華版”的評委陣容,每一位都是所在領域的大咖:作曲家黃若、舞蹈家侯瑩、制作人賴淑君、音樂家任宇清、京劇表演藝術家王珮瑜、制作人袁鴻、編劇喻榮軍、倫敦華人當代藝術節(jié)總監(jiān)張安婷、作家張敞,他們將會把國外和國內(nèi)的相關經(jīng)驗交付給創(chuàng)作者,惠及更多年輕人。
第三,因為整個扶持計劃是“成果導向”,所以既要尋找到大的潛在可能性,又要揀選那些最有成長潛力的作品,所以我們設計了一個分階段扶持的資金計劃,比如最開始的階段選擇15個作品,每個作品給予總值2萬元的扶持,這樣可以在現(xiàn)有的總資金框架下有一個比較廣的扶持面;然后到一定階段后,會根據(jù)這15個作品的創(chuàng)作進展和表現(xiàn),再挑選5個作品作為進階扶持的對象,分別給予總值4萬元的資助,讓他們可以有機會長得更成熟一點。最后,在這5個作品中,又會挑選一個年度金牌作品,給到最大的一筆扶持資金,總值10萬元人民幣。
這意味著整個計劃當中,會有1個作品最終可以拿到16萬元的資助,有4個作品可以各拿到6萬元的資助,另外還有10個作品可以各拿到2萬元的資助。這種“優(yōu)中選優(yōu)”的分級資助方式,既保證了一定的面,又保證了一定的高度,會比那種“撒胡椒面”的扶持方式更有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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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挑選作品、給予資金和其他方面的支持之外,我覺得最重要的一件事,還在于我們?nèi)绾味x這個計劃的角色。我想,首先這個扶持計劃是一個“認可者”,對于那些默默創(chuàng)作的年輕人而言,計劃的推出本身是一種召喚,一種認可,一種“你并不孤獨”的回應。從2021年4月7日公開招募起,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里,前灘31青年創(chuàng)藝計劃的工作團隊總共收到了來自國內(nèi)外的190件報名作品,這個數(shù)字超出了我們最初的想象,尤其是在看到報名作品當中有大量極具創(chuàng)意和能量的種子時,那種喜悅感非常爆棚。
這種喜悅感,也并非單方面的。經(jīng)過工作團隊的仔細瀏覽、歸類、討論與甄選,我們最終推選出了15件作品,進入前灘31青年創(chuàng)藝計劃的首輪扶持。入選的15部作品,包括舞蹈劇場作品《圖景》、戲劇作品《你喜歡高椰子樹,還是矮椰子樹?》、交互式聲音劇場《癡人說夢》、形體戲劇《惜別》、多媒體舞蹈劇場《感官夢境系列》、聲音旅程+環(huán)境戲劇《我們到哪兒了》、音樂舞臺劇《無常》、粵語舞臺劇《月與歌》、舞蹈《我愿意》、融合性表演藝術作品《蝸牛郵局》、戲曲+布袋偶戲《花木蘭》、舞蹈劇場《暗涌》、舞蹈劇場《云》、物件劇《傘》和機械臂與舞蹈《房屋地理學》。事后我才知道,其中《圖景》的主創(chuàng),恰巧與我們紀錄片團隊的一位工作人員認識,他托那位小姐姐告訴我們:謝謝前灘31青年創(chuàng)藝計劃,本來經(jīng)過幾年的挫折、經(jīng)過疫情的打擊,都已經(jīng)要放棄創(chuàng)作了,這次作品入選,整個人一下子支棱了起來,有種要“重新開始”的激情與沖動。
所以,我們的第二個角色,是“激勵者”,我們沒有選擇“命題作文”式的基金給予方式,也沒有選擇“為我所用”的商業(yè)篩選方式,而是單純地請大家告訴我們:你想做什么?你正在做什么?我們從專業(yè)的角度,挑選了一些最有潛力、最有可實現(xiàn)性的作品,給予支持,在他們的自我實現(xiàn)之路上,輕輕地推上一把,予以助力。
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可能是一個“資源整合者”。前灘31青年創(chuàng)藝計劃從今年4月正式面世以來,已經(jīng)受到了各方的高度關注,入選的15部作品也提前開始受到業(yè)界矚目,特別是一些以女性題材、公益題材、環(huán)保題材為核心的作品,一些合作方已經(jīng)表達了想要參與和關注的愿望,也就是說,除了未來我們計劃本身可以對這些入選作品給予幫助和支持之外,還有可能為這些作品引入更多的資源與機會。同樣,一些作品雖然未能入選,因其獨特的藝術閃光點,也被納入了我們的“資源庫”,我和團隊總是會想辦法尋找其他機會和平臺,讓這些藝術家和作品有機會被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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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到來的9月初,我們將會迎來這15部作品的首次孵化呈現(xiàn),并在它們當中進行“15進5”的選拔。在這一輪疫情重起之前,我們本來的計劃是在3天內(nèi)將15部作品全部在線下呈現(xiàn),這種集中呈現(xiàn)需要整個工作團隊和15個劇組的技術人員一起努力,像打造一個mini藝術節(jié),分享場地、共享技術、輪流演出。很遺憾,由于疫情的原因,這次線下呈現(xiàn)將改為線上,原本的現(xiàn)場直播方式由于技術上的難度,也將改成錄播方式,即使是這樣,很多不同劇組的技術人員還是非常慷慨地為我們提供了他們的各種經(jīng)驗和建議,這些經(jīng)驗和建議,最終成為整個計劃在推進過程中的具體實施方式。
我甚至開始想象,如果有一天,等疫情平復,國內(nèi)外的大門重新完整地打開,我們有機會重新去國外參加藝術節(jié),并且不僅僅只是去看、去買、去引進,而是有機會帶著這15個作品去參加某個國際的藝術節(jié),大家像一個整體一樣去分享一個場地、用15個各具特質(zhì)的多元化藝術作品去展現(xiàn)今日中國青年的創(chuàng)作和所思所想,該是一種什么樣的美好場景?
當我們在表演藝術領域引進多年、學習多年之后,在疫情迫使我們安靜下來、閉關創(chuàng)作之后,能夠?qū)χ黄杂缮L的花朵,溫柔地施以水肥,并不過多干預,只是耐心地陪伴它們開花、結果,是我在此時此刻,所能想到的,最美好的事。
關鍵詞: 發(fā)現(xiàn) 種子 喜悅 前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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