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8-17 09:32:06
來源:互聯網
一個夜晚,那多在屋里寫小說,父親突然推門進來,手里拿著一本書,“我看到一些東西,很適合你用來做小說素材”。那本書是茨威格的自傳《昨日的世界》。那多把手頭的事情干完,才開始看父親指給他的相關內容,看完已是凌晨,一個人待在屋子里,他忽然覺得毛骨悚然。
作為一個懸疑小說家,那多在小說中從來不缺驚悚的情節,雖然有時也不免入戲,總還知道那一切都是自己創造出來的??墒谴耐袼f的“死亡事件”,是真正發生過的。為了寫這部小說,那多托在德國的朋友,查詢茨威格自傳中提到的3個人的死亡日期和死因——茨威格沒有騙人。之后,那多完成了小說《秘密實驗·百年劇本迷咒》和《秘密實驗·甲骨碎》。
寫了十幾年懸疑小說,那多仍在繼續。寫作已經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寫作之余,他和很多作家一樣有個愛好——打牌。他的多部小說的主人公名叫“那多”,小說情節真真假假,他說:“我想讓讀者相信這可能是真的。”
中青報·中青網:你創作的很多故事,比如“那多靈異手記”系列,這次出版的兩本“秘密實驗”系列,都會把現實與虛擬做一個嫁接,為什么?
那多:當一個故事有點“懸浮”,有點“開腦洞”的時候,通過一些方式,我希望讀者可以相信我的故事是真的。
中青報·中青網:小說中的“現實”來源有哪些?
那多:刷手機的時候會比較注意看新聞,覺得一個新聞有演繹的可能性就會收集;《百年劇本迷咒》來源于茨威格自傳《昨日的世界》;有時候看到一些案件也可以作為小說的種子。
中青報·中青網:“那多”是你的筆名,也是很多小說的主人公,為什么這樣處理?
那多:也是為了給讀者真實感,用第一人稱講故事,假裝這些都是“我”——作者本人經歷過的。的確有讀者會問我,你的小說里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我覺得我的目的達到了。在《百年劇本迷咒》中,“那多”是個一閃而過無關緊要的人,那是一個小趣味,為了好玩,想和我的老讀者打個招呼,大家會心一笑。
中青報·中青網:寫懸疑小說的作家會有把自己嚇一跳的時刻嗎?
那多:基本不會,我其實很少在小說里故意嚇人。我只是給讀者一個比較強的畫面感,至于嚇不嚇人要靠讀者自己的想象力。
中青報·中青網:會在動筆之初就計劃好整個故事嗎?
那多:我近些年寫的犯罪小說,像《十九年間謀殺小敘》《騎士的獻祭》,必須要想得非常清楚才動筆。因為這類小說對邏輯的要求很高,只有事先理清楚,才能去鋪陳故事。
中青報·中青網:很多小說家為了讓故事更真實,會去體驗生活,作為懸疑小說家,需要體驗生活嗎?
那多:并不是所有的小說家都要體驗生活,很多成功的小說家,寫的并不是他的生活。我覺得重要的是作家如何去理解真實的世界和真實的生活,并且在小說中呈現出來。有的事是必須真正做過才能理解,但有的事是可以通過其他方式去理解的,比如采訪,比如對生活的觀察和推演,比如閱讀。
我在寫《百年劇本迷咒》的時候,閱讀了茨威格方方面面的書和資料;在寫《甲骨碎》的時候,也閱讀了大量關于甲骨文的資料。準備性閱讀的大量材料,可能在寫作的時候并不會用到,但可以幫助我先構建起一個自己能夠信任的世界,這讓我寫作的時候不會覺得“虛”。如果作家自己都“虛”,寫出來的東西如何讓讀者信任?
中青報·中青網:寫了那么多年懸疑小說,對這個門類有什么探索的新方向嗎?
那多:在構思《百年劇本迷咒》的時候,是想嘗試一種“知識懸疑”,把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達利的超現實主義畫派、茨威格的小說等組合為背景,使一部懸疑小說融合歷史、藝術、文學等多種元素。
中青報·中青網:懸疑小說幾十年來一直有讀者,懸疑劇也是最近的熱播類型,人們為什么一直對懸疑有熱情?
那多:在我的理解中,以懸念為核心的講故事的小說,都可以歸為懸疑小說,所以像盜墓小說、推理小說,都屬于這一類。懸念,是可以吸引大部分人的一個法寶。
但寫懸疑小說非常考驗作家,因為寫一個吊人胃口的開頭總是容易的,但是要把這個故事講下去,不僅要在邏輯上能有一個解答,更重要的是,這個故事的高潮肯定不能在開頭。所以當你的開頭寫得非常吸引人的時候,你要面對的就是如何把故事真正的高潮在之后把開頭壓過去,不然,就會給人虎頭蛇尾的感覺。這才是對懸疑小說家真正的挑戰。
中青報·中青網:有人覺得懸疑小說這樣的類型小說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對此你怎么看?
那多:當然,懸疑小說不是嚴肅文學,是一個類型文學,它的標準和嚴肅文學是截然不同的。懸疑小說以故事為核心,講述故事的方式也和嚴肅文學不同。它更看重如何在關鍵時刻抓住讀者、把握讀者的心理,有一種節奏感。打個比方,就好像好萊塢電影,會要求編劇必須在前幾分鐘出現一個高潮,實際上也是為了抓住觀眾。相比之下,嚴肅文學和藝術電影,就不會有這樣的要求。
但做好了這些“定式”,我接下來想嘗試的就是如何去推翻“定式”,而且推翻后還能達到更好的效果。比如,犯罪小說最重要的懸念是誰是兇手,而我在《騎士的獻祭》中有一個不合常理的做法——一開始就告訴讀者誰是兇手。失去了這個懸念,就會要求我在其他方面做出更多努力來吸引讀者。
中青報·中青網:你一般在怎樣的狀態下寫作?
那多:周一到周五,早上10點起床,下午寫三四個小時,比較規律。其實只要沒有手機,我都可以寫。對我寫作影響最大的就是手機,它能把時間全部碎片化。寫作對我來說非常需要自制力,是無法用碎片化時間完成的,必須要孤獨地去走這段路。但如果旁邊有個手機,我一感到困難,就會忍不住停下來,去看看微信刷刷微博,這種幾分鐘、甚至只有幾秒鐘的打岔,也會讓之前的寫作狀態停頓。
所以我寫作的時候,通常會把手機放在一個我拿不到的地方,或者把手機放家里,出門去咖啡館里寫。
中青報·中青網:你有喜歡的作家嗎?
那多:不同階段不一樣。小時候喜歡金庸、古龍、倪匡,看了一堆他們的通俗小說,決定了我后來的創作方向就是類型小說;當我的創作方向從靈異往現實轉變的時候,丹·布朗等歐美當代懸疑作家對我的影響很大,我當時很喜歡快節奏的小說,《百年劇本迷咒》和《甲骨碎》就是這個類型的;近些年受日本小說的影響,比如東野圭吾,開始喜歡慢慢地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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