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的益智游戲“頂牛兒” 現在會的人估計不多了

相聲大師候寶林的名段《空城計》里有一個情節，作為“棒棰”的他有一回去救場，替病了的龍套演員登臺，結果站錯了地方。臺下觀眾立馬嗵、嗵地叫起了倒好，還嚷嚷著：“瞧哇，這打旗的站錯"啦！每回一邊倆那是二板，這回一邊一個一邊仨成幺鵝了。嗵！”這里邊的二板和幺鵝便是牛牌（小牌九）里的兩張牌。這是一種益智娛樂的游戲，據說還是慈禧太后的酷愛。

我前年去英國旅游竟看到了中國的牛牌。在威廉.莎士比亞的故鄉，斯特拉福小鎮的街上，一家商店門前懸掛的logo竟是一張“虎頭”（牛牌中的一張）！我當時都匪夷所思了。不知道這玩意兒咋到英國來的？心想假設莎翁和哈姆雷特亦或羅密歐與朱麗葉，四個人頂起牛來真不知道勝負如何……

“頂牛兒”是骨牌的一種玩法。部分地區叫”對牛兒”。玩”頂牛兒”四個人玩，每個人一手里六張牌，可以出對子，也可以出串子，第二個人的點數要與第一個人的最大點數相同，接不上時要從手里選一張牌扣下（一般選小點），以終局不胡牌或許所扣點數最小者勝。

這是京津及北方地區的一種娛樂活動，在民間就叫“頂牛兒”，是用牌九中的24張牌進行的。一開始，把牌分成四份，玩牌時用色子打點，打到誰誰就先抓牌，其余的人用手中的棋進行接點，誰的點多誰就輸的大，點數第二、點數第三的時點數最少的為贏家。大的輸3分，二的輸2分，三的輸1分。贏家得到6分。同樣點數的贏時先贏，輸時先輸。

四家都出完時，頭牌贏。還有算幺帳、三二帳、紅帳和五帳之說，算對了得分翻番，算錯了包帳輸分也翻番。這就需要難度了。這種牛牌挺有意思的，不亞于下象棋動腦瓜。

夏日遛早，我在陶然亭公園看到兩撥”頂牛兒”的。有一個來自石家莊的老萬一看就一高手，短短四分鐘一鍋，差不多都讓他胡嚕了，無論是胡牌還是算“五帳”，他都玩的駕輕就熟。跟撇著笑嘴的老萬一聊，敢情他和老伴進京帶孫子的，現在孩子上了幼兒園他也有了閑功夫。用他的話說幾十年在農村凈跟牛牌干了，其中奧妙早已熟知，所以才挫子里拔了將軍。

我岳母八十歲時間河北省玉田老家，都不怎么跟親戚聊聊天，吃完了飯就上炕開始頂牛兒，老人不圖輸贏只圖個孫男弟女圍著身旁，夸老太太腦子好牌玩的好。在旁邊觀戰的我看出來幾處人家唐山跟北京玩的不一樣之處，可是誰也沒言語大伙一塊哄著老太太高興而已。

回到岳父岳母的牌桌上，后來也是孩子們玩的好。內侄小廣能算計出上下家的牌來，在”算紅帳”時兇狠干脆，他常常在“二十七八算到家”的禁忌當口反敗為勝。眼花繚亂的牌局讓老奶奶感慨，這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了。

今天，岳母已經去世16年了，想起她在牌桌上精神抖擻的樣子依然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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