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4-30 16:16:29
來源:互聯網
今天,抖音、快手大行其道;一百年前,評書、大鼓書正流行。
清末民初,規模較大的書茶館有天橋地區的“德義軒”、西安市場的“欣福來”、崇文門外的“三友軒”、朝陽門外的“義和軒”……今天就要說一說朝陽門外的“義和軒”。
1922年,即民國11年,一位姓張的掌柜看好有“二天橋”之稱的朝外壇口兒市場街,開了一家書茶館,面積大約二百平方米,能容二百來人,“義和軒”木匾掛在門頭,長90厘米,寬40厘米,行書,大紅漆字,用雙勾法雕刻,筆力雄健,端正流暢。
各行有各行的規矩,要想開書茶館,先得請齊一年12位說書人,6人“說晌午”,6人“說燈晚兒”,排好說書的順序,類似于碼出一年的節目單來。張掌柜照著規矩來,經過前期邀約運作,一眾說書人在袁杰英的率領下,來到待開張的“義和軒”舉行破臺儀式,認門開宗。人們常說評書祖師爺是周莊王,業界卻普遍認為,真正意義上的評書創始人,是明末清初的藝人柳敬亭。破臺儀式之后,書茶館才被業內接納,說書人才敢來說書。
上世紀20年代,北京有書茶館70多家,知名的不知名的說書人有一百來位。每位說書人在一個書茶館內一次說倆月,說完一部大本評書叫“一轉兒”。頭路角色才能呆得住一轉兒,二路角色時常做不到一轉兒,三四路角色則畏而不往。說書人到某書館說書,如果不上座,說書人辭了館另尋他處的,同業人會譏誚他在某書館“磕出去”了,“磕出去”是評書界最沒面兒的事。
“義和軒”每天下午2點開書、4點結束,晚上7點開書、10點散。在書茶館里說書,分為“說早兒”的、“說晌午”的和“說燈晚兒”的。一般名角兒都是“說晌午”的或者“說燈晚兒”的,而那些學徒的、剛出師的以及名氣不大的,只能“說早兒”。“義和軒”一上來就只安排“說晌午”的和“說燈晚兒”的,說明請的全是叫座的名角兒。
“書座兒”(聽眾)里面有老的,有少的;有窮的,有富的;有大字不識的,有飽讀詩書的。三教九流、五行八作,臥虎藏龍,什么人都有。開書點一到,說書人拍一下驚堂木,目光炯炯,環顧四周:“鋼刀劈水水不開,鈍斧劈冰冰粉碎;蜜餞黃連中心苦,強摘瓜果不能甜。”定場詩(又叫開場詞)說完,說書人將驚堂木再“啪”地一拍。
每天說書,前面都有這么一段,有的說格言,有的說警句,有的說古詩,有的說新詞。有的人天天不重樣,有的人一轉兒老是那四句。短短幾句,讓你有所思、有所悟。開場詞說完了,進入正式說書,昨天說到哪兒,今天得哪兒接。
當年劉繼業在“義和軒”說《濟公傳》,天天滿堂。他說書語言詼諧風趣,使出的“包袱兒”后味無窮。袁杰英大高個,長得帥,一雙大手跟蒲扇似的。他有兩個聽上去有些矛盾的外號,一個是“不賣力氣的袁杰英”,另一個則是“累不死的袁杰英”。他說書的特點是武書文說,不鬧不躁,說表中蘊含人情事理,娓娓道來,坐談打斗,一招一式,條理分明。說《施公案》時,頭三段,你聽不出來他說什么呢,可后三段,你的耳朵追不上人家的嘴,邦邦邦邦邦邦邦……聽著那叫一個過癮!最有特點的是,快說完了的時候,他講一段小笑話,不僅現場逗你樂呵,事后回想,一個人都能樂出聲來。
品正三自幼秉承家學,他以家傳《隋唐》為基礎,參照雙厚坪的《隋唐》,編演了一部長槍書與短打書相結合的《隋唐》,許多評書藝人說《隋唐》,只到“李元霸錘震四平山”,而品正三的《隋唐》一直說到大唐開國,最為完整。品正三說書還有一大特點,他在臺上特別活躍,跳來跳去,閑不住,加上語速又快,所以外號“狗豆子”。
說書一般都站著,唯獨連闊如愛坐著說,所以“書座兒”給起了個外號叫“大座鐘”。他高音兒大嗓兒,聲如洪鐘,底氣十足。“岑彭,馬武,對花刀,在五科場……”連闊如尤擅模仿駿馬嘶叫,一聲聲馬嘶,或一騎絕塵,或萬馬奔騰,讓人頓有身臨其境之感。
大部分說書人還在書茶館說書時,連先生就率先到私人電臺說書了,后來王杰魁也常年在私人電臺說書。到了王杰魁說書的時間,各商號的收音機一播放,行者駐足,商家停賈,挑者卸擔,大街空蕩蕩,小巷靜悄悄,故得了“凈街王”之美稱。
轉眼幾十年過去了。張掌柜誠實守信,為人厚道,不管是說書人還是“書座兒”都給他豎大拇指。以致后來舊京流傳一句“東有義和軒、西有趙一軒”的順口溜。新中國成立后,朝外大街又出現了幾家書館。1959年公私合營,義和軒與千和軒、鳳家書館、楊家書館、金家書館、如意軒象棋館,六家合并改稱朝陽區聯合書茶社。1966年書茶社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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