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3-07 10:30:48
來源:互聯(lián)網(wǎng)
黃信堯新片《同學(xué)麥娜絲》未能收獲和《大佛普拉斯》一樣的好評。這似乎很合理,因為說的事就不好玩。主角是四個年近四十的中學(xué)同學(xué),他們沒窮到《大佛》中的主角菜埔、肚財那樣,連參與生活的資格都沒收了,只能做咸濕的看客——咸濕里好做文章。《大佛普拉斯》里有一個戲劇性高潮點——行車記錄儀里的謀殺案,是一出相當(dāng)精妙的佳構(gòu)劇(well-madeplay,又譯巧湊劇)。《同學(xué)麥娜絲》則沒有這么一個高潮點,畢竟主角有四個,戲劇張力散開了,算是一種“散點透視”。用力一平均,沒有那么強烈的劇場效果,無法一直拽住觀眾的眼睛。然而,正因為它那被消減抑制的戲劇性,反倒令我想起楊德昌拍攝的關(guān)于臺北男子NJ中年危機的電影《一一》,同樣瑣屑,那么不光滑,又那么缺乏高光時刻。哦,中年人,你的名字叫晦暗嗎?
有意思的是,導(dǎo)演們最近都對不痛不癢的中年生活挺上頭。丹麥的托馬斯·溫特伯格聯(lián)合演員麥斯·米科爾森拍攝的《酒精計劃》,也是圍繞四個欲擺脫乏味生活的中年男人。他們用飲酒找樂,一開始的適度飲酒,給四位循規(guī)蹈矩的中學(xué)教師帶來了很大的改變,生活似乎煥發(fā)生機,課堂上也樂趣多多;但很快變成酗酒,變成失控。當(dāng)大家回到從前的節(jié)奏時,其中一位無法及時調(diào)適,因而永久掉隊,自殺離場。影片最終也沒啥定論,就和《同學(xué)麥娜絲》一樣,四個伙伴離去一個,另外三個的人生應(yīng)該也沒有什么不同吧?哦對了,NJ也一樣,與初戀糾纏一番,也沒有邁出那一步,還是回到家庭里。啊,這是多么沉悶的人生狀態(tài),正像此刻在碼字的我,大概也像時不時親自闖進鏡頭里的中年黃信堯。
飛起一腳
我們不禁要問,他們究竟想拍什么?黃信堯說,“到了四十幾,我就覺得剛好又是一個重新省視自己的機會”,溫特伯格和楊德昌的兩部電影能夠找到的闡釋點也非常可觀,但對于影片藝術(shù)水準(zhǔn)的品評非我之重點。作為一個中年人,我好奇的是,這么難挨的中年,他們一個個是怎么捱的?中年的可怕在于,你的每一層社會關(guān)系、每一種社會角色、每一類社會分工都有個非常非常具體的點位,可以騰挪的空間委實不多!為了那一點可能性,有人遲遲不婚,有人婚而不育。
比起另外兩部電影里的中年人,黃信堯鏡頭里的臺南兄弟混得更慘一點,他們并非追求個人自由的可能性而不婚。像閉結(jié)是因為照顧奶奶兼及做殯葬紙扎店的小營生,根本無力升階到生活的另一層。罐頭混得潦倒不堪,也只能執(zhí)“資深宅男”這一人設(shè)到底了,這個人設(shè)的一大特征就是有個多年女神在心,并且會有難堪的邂逅。有意思的是,這些看似捆綁人的一絲絲一縷縷發(fā)散的點位,實際上反而是救贖中年人生天的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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